短歌行不行

二、

 看見大伯俐落的身手後，我開始對功夫感到莫大的興趣，我開始鑽研各種武俠小說，

金庸的作品更是看了好多次，剛開始母親非常排斥我看這種書，我就利用上廁所的時候看，半夜起來看，後來母親也就不排斥了。

我入迷到走在路上彷彿我就是武林高手，下課就找同學比劃比劃，特別是找阿樂，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，也因為他是全班最瘦小的男生。

一開始我以為他樂在其中，有天放學我又找他過招，再拉扯中，他突然大吼一聲、書包一扔，我嚇了一跳，擔心他是不是中邪，畢竟離學校不遠有一處公墓，

沒想到阿樂大喊：「不要再玩了！你要幼稚到什麼時候！！」

我用迷惘的眼神看著阿樂，阿樂接著又說：

「看看天上的飛機，車子滿街都是。看看電影，這年頭都用槍了，誰還在用功夫！功夫？擋的住子彈嗎？」

從那天起，我就不再和阿樂切磋功夫，而班上其他的男生都比我強壯，我又不好意思找女生切磋。

慢慢的我也覺得武俠小說不真實，我就跑去問大伯，「大伯，你的功夫哪學的？」

大伯醉醺醺的看著我，含糊的吐出幾個字：「舊書攤阿，不然哪裡？」

那個週日，我就拉著阿樂坐車到市區找舊書攤，果然在書攤的最角落，找到了好幾本封膜的秘笈，其中我最想要的是易筋經和九陰真經，

阿樂看到《九陰真經》的封面，就問：「為什麼封面上的人都要蒙著臉光著屁股？」

我回答不出來，我們拿去問老闆，老闆一看封面就趕緊收起來，他說這是非賣品。

我一直央求老闆賣我，老闆始終不願意，他說我未滿十八歲，不能買，我只好帶著易筋經回家。

後來我們又去找了另一家舊書攤，很幸運的，我又找到了《九陰真經》，翻了內頁我才知道為什麼上一家不肯賣，原來正確的書名是《久陰真莖》，是本色情小說。

三、

我不曾懷疑過大伯，但我需要更多真相。

其實大伯很少顯露他的功夫，放學的時候，我都會偷偷地跟著大伯在街上閒晃，想要找尋蛛絲馬跡。

有一次大伯騎著他的破爛腳踏車去買酒，一路上忽左忽右，險象環生，但大伯總是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過，卻也惹來一陣喇叭和咒罵。

大伯騎車有個特色，就是他會越來越往對向車道靠去，

忽然，有輛疾駛的銀色三門喜美從轉角過來，他看見大伯幾乎快逆向，一路大按喇叭和閃燈示意大伯閃開。但大伯不為所動，依然故我。

喜美突然加速準備切到逆向車道，準備越過大伯，就在此時，另一方街道轉角也出現了一台馬自達開來，
眼見就要和馬自達相撞，喜美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切回原本車道，感覺鐵定撞上大伯，

「呲」的一聲，似乎喜美的屁股擦撞到了大伯的腳踏車，喜美駕駛似乎驚覺擦撞到，趕緊加速駛離現場。

重點是大伯，我身為第一目擊證人，那3秒的瞬間我永遠不會忘記。

就在擦撞之後，大伯一扭一晃，車身竟然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轉彎，一個迴旋，洽好停在雜貨店前面。

我趕緊跑了過去，才看到大伯悠哉的坐在雜貨店外的板凳喝酒，

我仔細看了腳踏車，後輪部份有擦撞的痕跡，整個後輪甚至變形了。

我又看了大伯，用眼光檢視有無傷痕，

大伯笑了笑：「傻孩子，大伯有武功，怎麼會受傷？」

雜貨店老闆是大伯死黨，那天著實罵了大伯一頓，叫他以後要看清前後來車才轉向，因為後輪變形嚴重，大伯換了一台腳踏車，上面還加裝了後視鏡。

特別的是，當天還發生了兩件車禍。

一個就是擦撞到大伯的喜美，開沒五百公尺撞到了一台小客車，據說是擔心有沒有被路口攝影機拍到，探頭探腦的時候，一個不小心就和來車相撞。

另一個就是馬自達，撞到了過雜貨店沒多遠的電線杆，據說是因為分心。

不過我猜駕駛是第二目擊證人，他被大伯高超的武功驚嚇到，結果一頭撞上了電線桿。

當天這兩場離奇車禍還有上新聞，不過始終沒有警察或記者發現大伯這個關鍵人物。

但我知道，絕世高手都是低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