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歌行不行

楊照：〈留侯世家：帝王師的一生〉，《史記的讀法：司馬遷的歷史世界》，印刻，2020.5

作者在這個「張良的最後一計」中（p240-244）談到了劉邦為啥不將趙王如意替換惠帝的始末。

首先張良勸阻高祖失敗後，「因疾不視事」，間單說就是稱病裝死表達抗議。

再者太子太傅叔孫通每天都在跟劉邦念經表示換太子是錯誤的。

最後是四名八十歲的長者加入了惠帝陣營，在一次會議中讓劉邦為之一震。

這四名阿公是之前張良給呂后的計策，也因為這四名阿公，讓惠帝免去遠征黥布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任務。

筆者以前讀到這邊都會覺得，要換太子就換阿，有啥好動搖國本的。

古代消息那麼不發達，太子是誰頂多只京城的平民比較知道吧。

大流氓劉邦竟然因為這幾個阿公出現，就對戚夫人說：「我欲易之，彼四人輔之，羽翼已成，難動矣。呂后真而主矣。」

然後還叫戚夫人「為我楚舞，吾謂若楚歌。」（作者認為這裡和項羽死前和虞姬最後一歌非常的相似。）

漢武帝莫名其妙將鉤弋夫人賜死，原因只是「主少母壯」，為什麼劉邦硬不起來換太子、甚至撤換呂后？

而且張良陳平等老將早就知道呂后的野心，為什麼一開始沒有建言剷除呂家，甚至還獻策？

沒多久筆者就了解呂后的後台相當的硬，不是單純的一個年老色衰的深宮怨婦而已。

首先呂后家世比劉邦好，是有錢的望族。

劉邦能起來一定有娘家的幫助，呂家應該也是投入全部的家族幫助劉邦的事業，

呂后本紀有敘述：（作者也有點出呂后有呂太后本紀，而無孝惠帝本紀，就知道司馬遷是很看重呂后的）

呂后為人剛毅，佐高祖定天下，所誅大臣多呂后力。呂后兄二人，皆為將。長兄周呂侯死事，封其子呂臺為酈侯，子產為交侯；次兄呂釋之為建成侯。

看起來呂世家族也是戰功彪炳，勢力龐大。

正所謂拿人手軟，何況是你患難的糟糠之妻，即便老了之後你移情別戀，要劉邦狠下心剷除呂后一族，筆者覺得基於人性是有困難的。

股票市場有所謂的「順勢操作」一說，筆者相信張良早就知道呂后一定會興風作浪，

為何不支持換太子？

第一，畢竟呂家勢力大，逆勢抗衡很有可能反而會被作掉。

第二，假設真的換了太子，戚夫人和趙王如意會做牛做馬的感激嗎？

宮廷戲千百年都一樣，既然換太子沒啥好處，這劉邦下面小頭惹出的麻煩，也只能就這樣犧牲小三了。

要剷除呂后一族就只能先順勢，之後再見機行事。

或許張良心中會想：「我都替你打下漢家天下了，以後呂還是劉當老大，有那麼重要嗎？」

緣份只在於楚漢相爭，以張良的智慧應該不會想在天下底定後，再去想什麼大事業，

如果張良是這種人，就不會只要求封留侯了。

就如同柏南奇只負責QE救金融海嘯，之後怎麼收尾就是葉倫去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