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友蘇菲是感情豐富的人。
「連電影世界末日男主角和女兒生離死別的鏡頭,我都會哭。」她這樣說。
就連那些弱勢家庭的新聞,往往討論到最後,她總會拿衛生紙擦拭眼角。
我也很容易受感動,但男人有淚不輕彈,我盡量把感動留在心裡。女人,我想天生就感情豐富吧。
蘇菲同時也是一位熱血、充滿愛心的女士。他是那種在路上看到高年級學童欺負低年級學童,都會站出來喝止的熱血青年。
更不用說看到發票箱一定每箱都投個幾張,買東西找的零錢也都捐出去。
求學的時候,她三不五時走上街頭,只不過不是抗議,而是義賣。因為她參加的都是愛心社這類的公益社團。
這麼有愛心的人,難以相信她竟然沒捐過血。
「天阿,你不知道我超怕痛嗎?」她大喊。
不能否認,要看著一根細細、尖銳的金屬物品貫穿你的皮膚,怕痛的人應該都有恐懼。
「進入的那一剎那,你忍不住倒抽一口氣。看著針筒放肆的吸取你的血液,你卻無力阻止血液離體。最後再用一小陀酒精棉花任意蹂躪你的傷口。你說說看,這種殘忍的過程我怎麼受得了?」蘇菲有點歇斯底里的說。
我也是一個怕痛的人,但是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,舉凡當兵體檢、婚前健康檢查,樣樣都有抽血這個項目,身經百戰之後,早就從怕變成不怕了。
「好像是國中的時候,有個實習護士扎了三次才抽到血,那過程簡直痛不欲生。」蘇菲又說。
原來這就是她害怕捐血的原因。
我告訴蘇菲,這種經驗我也有過。
回憶起第一次踏上捐血車,雖然裝作不緊張,但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看起來很僵硬,護士也看出來了,柔聲的安慰我不用擔心,過程跟被蚊子叮一樣。
「跟被蚊子叮一樣?怎麼可能?」蘇菲眼睛睜得老大,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和蚊子一樣?這當然是官方說法。抽血打針都一樣,針扎進肉體,哪會不痛,不過其實痛一下之後你就忘記了。而且重點是,捐血是在幫助人,一點痛不算什麼。更何況事後還有牛奶和點心填飽肚子。
作而言不如起而行,我馬上硬拉她去公園捐血。
才剛走進公園,蘇菲腳步緩慢沈重,彷彿背著千鈞重的東西,又看著對面的商店顧左右而言他,我什麼都不說,破解這種拖延戰術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了當。當我推她進入捐血車時,她的眼神如同流浪犬一般的可憐,
「你這是助人,好心會有好報的,加油。」說完我頭一轉,就在外面等待。
沒多久,當我聽到腳步聲,我看到蘇菲臉龐帶著淚珠,嘴角卻掛著一抹微笑。我知道她克服了。
「還好你有帶我來。」她甩甩頭髮,「其實也沒多痛嘛!!」